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談敦煌菩薩 「竺法護」 中國譯經第一人

--竺法護的翻譯初探[1梅迺文 中華佛學研究所副研究員
 

竺法護---敦煌菩薩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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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竺法護是在鳩摩羅什尚未來到中國以前,中國佛教初期最偉大的譯經家。大乘佛教的中心,最重要的經典《法華經》,也是竺法護以《正法華經》為題譯出,流布於世。羅什以前,到中國的譯經僧雖然很多,但以譯經部數來看,竺法護的成績最為可觀。

竺法護,又稱曇摩羅刹( Dharmaraksa ), 月氏國人,世居敦煌郡,八歲出家,拜印度高僧為師,隨師姓"",天資聰明,讀經能日誦萬言。為了立志于求學,不辭辛勞,萬里尋師,不但精通六經,且涉獵百家之說。

晉武帝泰始年間(265-274),寺院、圖像、佛像等,普遍受到崇敬,然《般若經》等部的經典還在西域,未能完全傳佈於中國。竺法護發憤立志弘法,隨師遊歷西域諸國。據載,他能通達西域三十六國語言,熟諳印度、西域各國的字體、發音等,具備這樣的能力,確立了他翻譯經典的基礎。

竺法護為求《般若經》,隨師從敦煌經西域南道,先往于闐國,再到疏勒,轉往西域北道,經龜茲而回敦煌,完成西域一周之旅。大致遊歷了安息、月氏、大秦、劍浮、龜茲、於闐、疏勒、鄯善、焉耆、匈奴、鮮卑等十幾個地方。依傳記所載,他攜帶大批胡本回中原的途中,從敦煌到長安之間,隨時隨地都在從事譯經工作。總計一生游化二十餘年,在武帝太康五年(284)譯出《修行道地經》、《阿惟越致遮經》,其後,直到懷帝永嘉二年 (308)為止,共有20多年,就是他在長安積極從事翻譯事業的顛峰時期。

竺法護從最初譯經到晚年,在譯經事業上得到許多得力助手,如聶承遠、聶道真、帛元信、竺法首、陳士倫、孫伯虎、虞世雅等人,都擔任潤筆譯校的工作。總計竺法護翻譯的經典共有154 309(《出三藏記集》載),其中,流傳較普遍的是《方等泥洹經》、《光贊般若經》、《漸備一切智經》、《舍利弗悔過經》、《普曜經》等。竺法護的晚年,世局動亂,以78高齡圓寂,終其一生心力從事譯經大業,是一位偉大的譯經家。

 國學網站—佛教研究

竺法護  (約三、四世紀間)

竺法護梵名達磨羅察(察,一作刹),是世居敦煌的月支僑民,原來以支為姓,八歲依竺高座出家,以後從師姓竺。他博學強記,刻苦踐行,深感當時(曹魏末)佛教徒只重視寺廟圖像,而忽略了西域大乘經典的傳譯,因此決心宏法,隨師西遊。他通曉西域各國三十六種語言文字,搜集到大量經典原本,回到長安。從晉武帝泰始二年到懷帝永嘉二年(266—308),譯出了一百五十餘部經論。武帝末年(274),他曾一度隱居山中,隨後在長安青門外立寺修行,聲名遠揚,各地僧俗從學的達千餘人。他又去各地宏化,並隨處譯經。晚年,行蹤不詳。據說以七十八歲的高齡去世。法護因原居敦煌,化洽各處,時人又稱他為敦煌菩薩。後來孫綽作《道賢論》,盛讚他德居物宗,並將護和竹林七賢中的山巨源相比。
  竺法護翻譯的經典,據梁僧祐《出三藏記集》的記錄,有一百五十九部、三百零九卷,當時存在的寫本是九十五部。其後各家目錄續有增加,唐代《開元錄》刊定法護譯本存在的凡九十一部、二百零八卷(現經重新對勘,實系法護翻譯的只七十四部、一百七十七卷),其中有很多重要經典。另有十種法護譯本已認為散失了的,現經判明仍然存在,但誤題為別人所譯。這十種是:《無量清淨平等覺經》二卷、《般若三昧經》一卷(上兩種舊題支婁迦讖譯)、《舍利弗悔過經》一卷、《溫室浴洗眾僧經》一卷、《迦葉結經》一卷、《楏女耆域因緣經》一卷、《大六向拜經》一卷(上五種舊題為安世高譯)、《舍利弗摩訶目犍連遊四衢經》一卷(舊題康孟祥譯)、《梵網六十二見經》一卷、《貝多樹下思惟十二因緣經》一卷(上兩種舊題支謙譯)。
  法護的譯本有《般若》經類,有《華嚴》經類,有《寶積》經類。有《大集》經類,有《涅槃》《法華》經類,有大乘經集類,有大乘律類,有本生經類,又有西方撰述類等,種類繁多,幾乎具備了當時西域流行的要籍,這就為大乘佛教在中國的弘傳打開了廣闊的局面。道安說:夫諸方等無生諸三昧經類多此公(法護)所出,真眾生之冥梯(見《漸備經敘》)。僧祐也說:經法所以廣流中華者,護之力也(見《出三藏記集·法護傳》)。至於法護的譯風,忠實於原本而不厭詳盡,一改從前譯家隨意刪略的偏向,所以他的譯本形式上是言准天竺,事不加飾,而給人以辭質勝文的印象。用作對照異譯的資料,對理解經義的幫助很大。道安稱讚他譯的《光贊般若》事事周密、《放光》互相補益所悟實多(見《合放光光贊隨略解序》)。又說他譯的《漸備經》說事委悉、《興顯經》辭敘美瞻、更出《首楞嚴》委於先者(均見《漸備經敘》),都對義理研求有相互啟發的作用(支敏度曾用法護譯本《維摩經》、《首楞嚴經》分別對照舊譯,編成合本,便利於學者的兼通)。另外,法護譯出《正法華經》,為《法華》最初的全譯本,經印度沙門竺力和龜茲居士帛元信一再校訂,又由法護向一些學徒口校詁訓,講出深義,並還在檀施大會中日夜講說(見《正法華經後記》)。他這樣熱心弘揚《法華》,對於其後鳩摩羅什新譯本的流通,創造了條件。法護其他譯本有影響於後世的,大都如此。
  在法護的譯經工作中,有許多助手為他執筆、詳校。其中著名的是聶承遠和他的兒子道真,法護的弟子竺法乘、竺法首、張玄伯、孫休達、陳士倫、孫百虎、虞世雅等。聶承遠父子對法護譯事幫助最大,他們承旨筆受而外,並還常常參正文句。象法護所譯《超日明三昧經》,原稿文句繁重,聶承遠即曾加以整理刪改。又法護譯缺本中有《刪維摩詰經》,似乎也是承遠所刪的。承遠的兒子道真通達梵語,並擅長文學。他參加法護的譯事,積累了經驗,在法護死後更獨自翻譯了一些小部經典。他又將法護的譯籍編成目錄,即後世所稱《聶道真錄》(有時也稱《竺法護錄》)。據長房錄轉印的資料看,此錄記載法護的存缺譯本至少有五十三部,都有年月可稽。最早的年代是秦始五年(譯《方等泥洹經》),其時或者是道真參加譯事之始。
  法護的弟子很多,但行事可考者無幾。最著名的要算竺法乘。他少年就依法護為沙彌,富於悟解。太康年間,他筆受《修行道地經》、《阿惟越致遮經》等,後來在敦煌立寺延學,忘身為道,對那一方的教化起了很大作用。此外,他的同學竺法行、竺法存,都以隱居山林、講究實踐而知名於當世。還有竺法首,于元康年間筆受《聖法印經》。(呂 澂)

 華嚴禪寺  高僧大德

敦煌大菩薩--竺法護大師
張圓笙

敦煌大菩薩竺法護,從兒時意外獲得一本經書時,就尊定了一生傳奇的命運。他沙城裏來,烽煙裏去,與苦難的中國同步走過歷史,是影響大乘佛教流布中國的第一大功臣。

  譯經大師竺法護出生于敦煌,是月氏人的後裔,歸化漢人。他生於三國時代,死於西晉末年,烽火動亂中走過一生。

  竺法護自幼上學,讀六經、學中文。家人希望他將來到內地找出路。

  一天下午,他遇到一位外國僧人,告訴他眾生都有佛性,都可成佛。法師臨走,留下一卷獸皮刻的、西域文寫的佛經,簡直是天書!

  他整天捧著天書,到處請問。當時,敦煌的寺廟不多,佛經少之又少,西域的語言既多又複雜,沒有人能教他。連番的挫折,越發堅定了心意。

  皇天不負苦心人,天竺法師竺高座回來了!他歡喜狂奔而去。八歲,追隨法師出了家,隨著師父改姓「竺」,法號曇摩羅刹,中文是「法護」的意思。竺法護是有記載的第一位敦煌出家人。

  梵語是拼音文字,十分複雜,正式開始學誦經,才知道困難重重。一次偶然中,竺法護專心凝神,心忽然變成一泓潭水,深不見底,於是一字不漏誦完經典。

  從此每日背誦經文一萬字,過目成誦。師父為他講解經意,他學到佛陀教人除去煩惱和貪嗔癡的方法,還學會了慈悲……

西元二六五年,竺法護二十七歲,游遍西域諸國,學會三十六種語言,滿載佛經踏上歸途。蜀漢已經滅亡,魏將司馬炎篡位,國號改為晉,定都洛陽。鼎足而立的三國,只剩下長江流域的吳國還在苟延殘喘。

  晉武帝泰始二年,西元266年11月,歲末天寒,長安青門內白馬寺裏有一場譯經法會。時間快到了,雪地上的足跡稀稀落落。竺法護並不強求,時間一到,準時開講:「《佛說須真天子經》,……世尊與無數百千之眾,圍繞會聚而為說法……」法音如飛瀑千尺直下,落地鏗鏘!

  傳語的安文惠和帛元信張口銜接,吞吐之間成流暢中文,氣勢不減。筆受聶承遠、張玄泊和孫休,脊挺如,手下筆墨齊飛。

  佛音在大殿往復振盪,仿佛真有無數百千之眾圍繞在此……

   12月30日 ,大年除夕,《佛說須真天子經》要圓滿了。炭火光影跳躍,大殿中溫暖如春。半空中忽然響起一陣鞭炮,四面八方兜蓋下來,震耳欲聾!

  新年到了!嚴冬過盡,春天回到長安。土裏鑽出的嫩芽,轉眼間油綠一片。竺法護的名聲傳遍長安、洛陽、天水,來回奔波……

  竺法護的徒弟沙彌竺法乘,年紀小,勇氣足,跟著師父東奔西跑,最愛打破沙鍋問到底。長安城裏,有一官拜五品的刺史蕭人仰。他兄弟六房,上有八十高堂,下有子侄四、五十,人丁興旺。

  為了維繫家風,蕭人仰遍尋高士,打算以師禮事奉。聽說竺法護大師學問淵博、道德高潔,正想去請益,不料剛巧聽到市井無聊之徒的閒言閒語。蕭刺史心生一計,輕騎簡從上寺廟求見,託辭家中變故,借銀元二十萬。他真正的目的,是試探法師的品德氣度。竺法護定靜沉穩,十三歲的竺法乘對蕭人仰說:「您所要的,和尚已經答應了!」蕭刺史一出寺門,竺法乘便直言點出:「師父,蕭刺史求的不是金錢!」師徒倆所見略同,相視一笑。

  第二天,蕭刺史果真帶領子侄宗親一百多人,登門解釋、謝罪。法師乃為蕭刺史全族授戒傳法。消息不脛而走,大師的聲名更加響亮……

  西元二七四年,晉武帝泰始十年,竺法護排除萬難,往深山行去。越走越深,徒眾紛紛求去,最後只留下十個緣份深重的弟子。找到一片向陽山谷,清泉匯成溪澗流過谷地。傍著溪澗蓋了寮舍,每日誦經、修行、讀書。小樹成蔭,沙彌們也壯碩成年,蓄勢待發。砍柴人來到山谷,利斧砍下剛長成的樹幹,滿目瘡痍;還在溪邊隨地便溺。

  泉水無言抗議,自動枯竭了。砍柴人拔營離去,邊走邊嘻笑。竺法護既然長歎:「我的德行不夠,溪澗不願長流!如果這水永遠枯竭,我們也只好走了……」歎息感動了天地,砍柴人才攀上山腰,只聽得背一陣水聲,山林搖撼!乾枯的小山澗裏,湧滿泉水。急湍拍石,狂奔如滔,陽光搭起一座七色彩虹橋。

  消息一傳十,十傳百,傳到了長安、洛陽,傳進當年的信眾耳中。信眾驚喜莫名,組成隊伍、找上山來。

  咸陽古道上,竺法護師徒正往天水走去。他們要攀越隴山到蘭州,北入沙漠,經河西走廊回到敦煌。步行黃土高原,景觀妙絕。河川切割黃土地層,縱谷深達千尺。下雨的日子,大水挾著黃土,向東奔流,濁不見底。

  中年竺法護,心緒壯闊如黃河……

  晉武帝太康五年,西元284年春天,竺法護和弟子一行抵達家鄉敦煌。向南望,祁連山頂白雪皓皓;北面,大戈壁黃沙滾滾,一切如昔。親人已老,見到一身破舊、滿面塵土的竺法護,欣喜若狂。故舊相見正是熱鬧,門口忽然傳來勒馬的聲音。一個器宇軒昂的漢子沖了進來,雙手高舉過眉,獻上梵文的《修行道地經》。

  來者是故交竺侯征若。當年,竺侯征若送大師回鄉,在樓蘭城南分手,曾應允只要找到佛經,一定親自送到。這一路真是迢迢天涯……

  鄉親勸請法師為敦煌信眾譯經,李應、榮承等人一口承擔場地經費等雜務。《修行道地經》正式開譯。沙門竺法乘擔任筆受。聽眾裏儘是故人,譯場擠得水瀉不通,盛況不輸長安。晚上,起風了,哀鳴遍野。竺法護盤腿端坐誦經,四野哀鳴被溫厚的聲音蓋了過去……。

從此,大師不再須要傳語;手執梵文,直接講出中文大意。弟子們的譯筆也已成熟,初譯後,竺法護親自親複校,一氣呵成。

回到長安,大師在青門外建立專門譯經的大譯場西寺,設備完善,每次可以容納幾千人。《方等泥洹經》、《持心經》、《正法華經》、《光贊般若經》、《魔逆經》、《文殊師利淨律經》……,一部一部翻譯出來,包羅萬象。大師譯經,從來不分任何部派,一視同仁!

不久,昏庸的晉武帝死了,皇位傳給歷史上最愚昧的皇帝晉惠帝。皇帝愚昧昏庸,點燃了諸王的野心。皇后賈南風勾結權臣,醞釀謀反,拉開一場骨肉相殘慘劇的序幕!大師年屆花甲,加倍努力。

  惠帝元康元年到懷帝永嘉二年,《如來大哀經》、《漸備一切智德經》、《五百弟子本起經》、《彌勒本願經》、《彌勒成佛經》、《無量壽經》、《普曜經》……,更多的大經一一譯成。

  長安、天水、涼州(甘肅省武威縣)、酒泉……,他入關出關,譯經不輟。譯出的佛經,有的立刻傳誦四方,有的隨著戰火流離,沉沒將近一個世紀,才再被發現。

湣帝建興元年,西元313年,大師七十五歲,譯完一生中最後一部經典《大淨法門經》。建興四年,西元316年,西晉的最一年,戰火越燒越烈,長安即將成為灰燼,眾人力勸大師離開。大師老了、病了,自知將不久于人世,為了上千徒眾,還是撐起病體,再上旅途。一路上烽火連天,大師在半途悄然入寂。

  弟子在月圓之夜抵達目的地澠池,只見水面月影……

  西晉滅亡,晉王室餘眾逃到江南,立國為東晉。歷史上最長、最動盪的大分裂時期——南北朝來臨了。大師沙塵中來、烽煙中離去,譯經生涯剛巧和西晉王朝同步,為佛教譯經史寫下不朽的一頁。

  時隔一千七百多年,我們只要翻開《大藏經》,還是可以穿越時空,與大師相見。

  竺法護大師的丰采,好像天上皎潔的月光,千古如新!

【作者簡介】

  作者:張圓笙。民國四十五年生,江蘇泰興人。臺灣大學食品科技研究所碩士、美國紐約州立大學考特蘭學院美國文化與文明研究所畢業。曾獲民生報主辦海峽兩岸少年小說徵文比賽佳作,著有《獨坐大雄峰—百丈懷海》(法鼓文化出版)、《小叔叔再見》、《阿公,我們滑雪去》等。  本文選自《認識高僧》 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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